☆、實戰訓練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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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了？”莉莉絲半邊臉都是桌板壓的紅印子，嘴角有一點哈喇子，她大咧咧地一擦，睜開了眼。
【你的共感有點失控。】
“噢，不是第一次了。”莉莉絲撓頭，“自從……就一直控制不好。你看到什麽了？我最近總做奇怪的夢。”
【沒什麽，一推你就醒了。】
麗莎從前排蹭蹭走來，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在角落裏睡了個昏天黑地的後進生，道：“第一節課就睡覺！你……”
【理論課真的很無聊嘛。】
小弟弱弱地分辯道。麗莎瞥了他一眼，心想，“那講師的確沒有上課的天賦。”便也作罷，只走上前一把拎起了莉莉絲。
“走啦走啦，去實戰訓練場。喏，你要的實踐課，這回可不許睡了！”
麗莎飛快地滑動手指，翻到課程安排：“今天是精神力控制基礎訓練，而後會有三場實戰對練。”
莉莉絲第一天上學，對所謂的“控制訓練”完全沒有概念。
進門才發現，巨大的蛋狀訓練場裏，側邊用透明玻璃隔開了一排模擬器。實踐課是根據年級分別教授的，然而藍玉同學還沒有覺醒，無法參與正常的一級班，此時樂得悠哉，坐在莉莉絲和麗莎身後，抱著一杯合成果汁慢悠悠地吸溜。
麗莎給莉莉絲戴上耳機和護目鏡。
一個冷淡卻輕柔的女聲響起：“正在啟動控制訓練：入門難度。”
這個聲音很耳熟，可是莉莉絲來不及細想，擡頭，眼前的高維空間裏出現了許多漂浮的彩色泡泡。
仍然看不太清楚，她心想，需要盯很久才能勉強分辨出它們的顏色和形狀。
【請操控高維粒子精準命中制定目標。】
【目標：藍色星型。倒計時：10min。】
倒計時開始，莉莉絲嘗試著探出神經束戳了一下距離最近的藍色星星，星星柔軟地凹下去一塊，很有彈性地飄遠了。
【嗡。】
【檢測到神經束。警告，請收回神經束，操縱高維粒子命中目標。】
右上角鮮紅的分數閃了閃，變成-1。
莉莉絲無言以對，她對高維粒子的感知存在很大偏差，凝成的矛不是太大太小，就是歪歪扭扭。
這失控的感覺令她極其焦躁。嘗試多次後，好不容易出現了一柄可以當作武器的矛，她果斷朝著先前逃跑的藍色星星射去。
誰知，星星的質地好像魔晶土，挨上一擊，非但沒有戳碎，反而顫巍巍地彈了出去。
彈了出去……
出去……
莉莉絲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，頭頂的高維粒子不受控制地形成了低氣壓黑色漩渦。
麗莎見她咬牙切齒，滿臉問號地帶上了目鏡。
就在這個瞬間，忍耐到極限的精神力嘩地爆發，如海嘯一般的精神力挾卷高維粒子，把各種顏色形狀的星星統統吞沒——最初幸存的藍色星星也未能免難，當即碎裂成千萬片光片，消失在眼前。
精神力肆虐在狹小的空間，直到空中空無一物，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。
右側的記分牌陷入混亂，瘋狂地加減數字。
【攻擊錯誤目標-1】
【目標命中+1】
-1 -1 -1……
最後計分的聲音消失，變成了一聲平板的【滴——】
訓練系統，卒。
“啊，你就是那個需要覆健的學生吧，是叫莉莉……”滿面春風的教練夾著花名冊匆匆而來，頓住了腳步。
莉莉絲滿臉黑氣地轉頭，手裏被捏碎的控制面板如流沙般漏出指縫，“是我，幹嘛？”
五分鐘後。
“對，對不起嘛。”莉莉絲低頭看腳尖，老大不情願地嘟起了嘴。
教練整個人的毛都炸起來了，原本就根根沖天的板刷頭恨不得能紮穿天花板，對著通訊儀器幾乎要暴走：“什麽覆健學生？有乜搞錯啊，她還需要覆健？拜托你啊，訓練儀才剛報廢一個，死狀有多慘烈你要不要親自來看下昂！”
“……哼，這樣，倒也不是不行，但三套不夠，起碼再補五套訓練系統給我們。”
“好吧，四套，要最新款的。服了您啦，誰讓您是學院長呢？”
掛掉通訊，他瞇起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莉莉絲，莉莉絲無端打了個激靈——教練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。
“跑圈去。”教練摸摸下巴，下達了第一份任務。
“啊？”不僅是莉莉絲，連麗莎和藍玉都瞪大了眼。
“她已經這麽……”麗莎把“肌肉發達”四個字咽了回去，勉強道，“體質優秀，還要做肉體訓練嗎？”
“哼。”教練頭也不擡地在點名冊上寫寫畫畫，“是讓她把多餘的精力給我統統消耗掉，免得像個荷爾蒙過剩的愚蠢哨兵一樣，再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。”
“沿著巨蛋，25圈，小跑不許停，我會計時。”
莉莉絲自知理虧，只瞪了他一眼，卻不敢造次。她原地壓壓腿，又跳了跳，就躍躍欲試地準備出發。
“對了，還有那個誰，是一級班來摸魚的吧？”教練放下名冊，揚起下巴點了點藍玉。
【老師，我有免聽證……】
“我知道你——不就是那個一級班都快畢業了，還沒有覺醒的問題學生。”教練不耐煩地打斷了他，“你也去！體質承受不了精神力，是阻礙覺醒的最大因素。給我跟著莉莉絲，拉下幾圈就多跑幾圈，跑完才能下課。”
藍玉一臉不可置信，慌慌張張地指了指自己還纏著繃帶的腳腕。
“哼，騙她可以，騙我你還嫩點。還不快去！”
藍玉垂頭喪氣地放下果汁，不甘不願地開始跑——果然，腳腕落地結結實實的，完全不像受了傷的樣子。
【老大，你害死我了。】藍玉委委屈屈地跟在莉莉絲後面，像一只喪氣的小尾巴。
巨蛋非常大，共有十多個獨立訓練室和五個大型區域實戰場，繞一圈足足有2公裏以上。
為了配合藍玉，莉莉絲也不能跑得太快，等兩人結束訓練，飯點早過了，甚至連恒星光都折射成暧昧的橙紅色。
只有麗莎還在，她帶著耳機，身姿挺拔，一擊一個射落了無數亂飛的模擬思念體。
見他們跑完，她遞過兩瓶能量飲料。莉莉絲的狀況還好，額上冒汗，呼吸微微有點急促。而藍玉已經癱軟成了一只死狗，他躺在木質地板上，渾身好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，說什麽都不肯起身。
麗莎反倒有些詫異，藍玉的身體一看就很差，不知道怎麽竟也堅持下來了。
莉莉絲拿著飲料往回走，盤腿坐在倒黴催的小弟身邊，見藍玉正對著夕陽，仔仔細細地端詳自己攤開的五指。
“怎麽了？”莉莉絲把毛巾蓋在他濕透的腦袋上。
藍玉盤腿端坐好，把左手伸到莉莉絲面前。
【你看，好像接歪了。】
莉莉絲側頭一看，小指骨的位置果然不是很正。無照上崗的赤腳醫生有些心虛，但為了在小弟面前撐面子，還是硬著頭皮道：“很好嘛，沒有歪呀。”
藍玉瞇起眼睛看了看，突然笑了。
【嗯，沒歪。】
此時，他濕透的劉海全被毛巾擼到了腦後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。鏡框背後，那雙顧盼飛揚的藍眼睛第一次露出了全貌，在夕陽下熠熠生輝。
莉莉絲看得一楞，好像透過這雙深藍的眼睛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，帶著痞痞的笑湊上前來，臉上的鏈子稀裏嘩啦地響。
她晃晃腦袋，星盜的臉消失了，面前還是笑容溫柔的藍玉。莉莉絲下意識地摸了摸左腕上系著的銀鏈子，心下有些悵惘。
如血如火的人造恒星光下，兩人各懷心思地沈默著對坐，發絲和輪廓都被漆上了一層華貴的金色，氣氛竟有些詭異的和諧。
“莉莉絲！”麗莎結束了這輪訓練，轉頭招呼自己的好友。
“來，教練讓你結束之後再試試。”她有些擔憂地給莉莉絲再次戴上了耳麥和目鏡。
高維空間再度充滿了彩色的泡泡。
見到麗莎先前那利落的動作，莉莉絲心中不服輸的勁頭蠢蠢欲動地冒出了芽。
劇烈運動後，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視野明亮了很多，精神也很容易集中，飛快地就凝出了武器的雛形。
穩，準，快。
這是麗莎說的技巧。她沈下心，高維粒子如離弦之箭般射出，準確地洞穿了藍色的星星。
星星發出一聲可憐的驚叫，消失了，變成一個閃著光的金幣。
【精準暴擊。+5。學院幣獎勵1。】
“欸？”麗莎好奇地湊上來，羨慕道，“學院長居然給你開通了獎勵權限！”
莉莉絲一頭霧水：“什麽？”
“你看，”麗莎拿過莉莉絲的學生光腦，往機器上一刷，只見零蛋的餘額，變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1。
莉莉絲登時就興奮了：“用學院幣就可以買食物了對嗎？”
大概是莉莉絲的眼神太過閃亮，麗莎也被她帶得開心起來，點頭道：“可以呀。不僅是好吃的，只要是學院內部出售的商品，都可以用學院幣換。”
“這個獎勵基金最初是由諾蘭陛下設立的，以前會用來獎勵哨向學院的平民特困生。”麗莎微笑道，
“但因為平民血統出身的優秀特質系很稀少，能考上聖保羅的更是寥寥無幾，外加近年帝國民眾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，所以已經好多年沒有啟用了。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呢！”
無形中被紮上“哨向學院唯一特困生”標簽的莉莉絲，完全沒有受到打擊，她摩拳擦掌地啟動系統，準備趁狀態不錯大撈一番。
藍玉盤腿坐著，看她興致勃勃地戳破那些漂浮的可愛氣泡，自己都沒發現嘴角露出了笑容。
只有命中星星正中的金色光點，才算可以獲得獎勵的精準暴擊，莉莉絲失手了幾次後，逐漸找到了訣竅。
就在她準備再接再勵的時刻，訓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。
飯點前後，實戰場很空，常有哨向情侶趁此機會結伴前來訓練，順帶約會——只要不涉及標記問題，學院通常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眼下就有這樣一對野鴛鴦卿卿我我地走了進來，女生似乎很委屈，嚶嚶抱怨著什麽。
莉莉絲轉頭，楞住了。
是那個帶頭欺負藍玉的三級班女生。
她袖口還能隱約見到玻璃碎片割開的傷痕，令人詫異的是，她的每個指尖都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。
我有傷到她的手指嗎？莉莉絲有些不確定地回想，沒有說話。
小情侶萬萬沒想到，在約會聖地，還能遭遇這幾個災星，那女生只擡頭看了一眼，就難以抑制地發出一聲驚叫，一頭撲進身側哨兵的懷裏，纖弱的身體抖如篩糠。
莉莉絲：……
麗莎：……
藍玉的笑容不見，微微瞇起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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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然看不太清楚，她心想，需要盯很久才能勉強分辨出它們的顏色和形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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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神力肆虐在狹小的空間，直到空中空無一物，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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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絲滿臉黑氣地轉頭，手裏被捏碎的控制面板如流沙般漏出指縫，“是我，幹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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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吧，四套，要最新款的。服了您啦，誰讓您是學院長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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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已經這麽……”麗莎把“肌肉發達”四個字咽了回去，勉強道，“體質優秀，還要做肉體訓練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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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絲自知理虧，只瞪了他一眼，卻不敢造次。她原地壓壓腿，又跳了跳，就躍躍欲試地準備出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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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老師，我有免聽證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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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哼，騙她可以，騙我你還嫩點。還不快去！”
藍玉垂頭喪氣地放下果汁，不甘不願地開始跑——果然，腳腕落地結結實實的，完全不像受了傷的樣子。
【老大，你害死我了。】藍玉委委屈屈地跟在莉莉絲後面，像一只喪氣的小尾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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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配合藍玉，莉莉絲也不能跑得太快，等兩人結束訓練，飯點早過了，甚至連恒星光都折射成暧昧的橙紅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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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絲拿著飲料往回走，盤腿坐在倒黴催的小弟身邊，見藍玉正對著夕陽，仔仔細細地端詳自己攤開的五指。
“怎麽了？”莉莉絲把毛巾蓋在他濕透的腦袋上。
藍玉盤腿端坐好，把左手伸到莉莉絲面前。
【你看，好像接歪了。】
莉莉絲側頭一看，小指骨的位置果然不是很正。無照上崗的赤腳醫生有些心虛，但為了在小弟面前撐面子，還是硬著頭皮道：“很好嘛，沒有歪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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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絲看得一楞，好像透過這雙深藍的眼睛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，帶著痞痞的笑湊上前來，臉上的鏈子稀裏嘩啦地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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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莉莉絲！”麗莎結束了這輪訓練，轉頭招呼自己的好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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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到麗莎先前那利落的動作，莉莉絲心中不服輸的勁頭蠢蠢欲動地冒出了芽。
劇烈運動後，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視野明亮了很多，精神也很容易集中，飛快地就凝出了武器的雛形。
穩，準，快。
這是麗莎說的技巧。她沈下心，高維粒子如離弦之箭般射出，準確地洞穿了藍色的星星。
星星發出一聲可憐的驚叫，消失了，變成一個閃著光的金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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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絲一頭霧水：“什麽？”
“你看，”麗莎拿過莉莉絲的學生光腦，往機器上一刷，只見零蛋的餘額，變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1。
莉莉絲登時就興奮了：“用學院幣就可以買食物了對嗎？”
大概是莉莉絲的眼神太過閃亮，麗莎也被她帶得開心起來，點頭道：“可以呀。不僅是好吃的，只要是學院內部出售的商品，都可以用學院幣換。”
“這個獎勵基金最初是由諾蘭陛下設立的，以前會用來獎勵哨向學院的平民特困生。”麗莎微笑道，
“但因為平民血統出身的優秀特質系很稀少，能考上聖保羅的更是寥寥無幾，外加近年帝國民眾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，所以已經好多年沒有啟用了。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呢！”
無形中被紮上“哨向學院唯一特困生”標簽的莉莉絲，完全沒有受到打擊，她摩拳擦掌地啟動系統，準備趁狀態不錯大撈一番。
藍玉盤腿坐著，看她興致勃勃地戳破那些漂浮的可愛氣泡，自己都沒發現嘴角露出了笑容。
只有命中星星正中的金色光點，才算可以獲得獎勵的精準暴擊，莉莉絲失手了幾次後，逐漸找到了訣竅。
就在她準備再接再勵的時刻，訓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。
飯點前後，實戰場很空，常有哨向情侶趁此機會結伴前來訓練，順帶約會——只要不涉及標記問題，學院通常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眼下就有這樣一對野鴛鴦卿卿我我地走了進來，女生似乎很委屈，嚶嚶抱怨著什麽。
莉莉絲轉頭，楞住了。
是那個帶頭欺負藍玉的三級班女生。
她袖口還能隱約見到玻璃碎片割開的傷痕，令人詫異的是，她的每個指尖都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。
我有傷到她的手指嗎？莉莉絲有些不確定地回想，沒有說話。
小情侶萬萬沒想到，在約會聖地，還能遭遇這幾個災星，那女生只擡頭看了一眼，就難以抑制地發出一聲驚叫，一頭撲進身側哨兵的懷裏，纖弱的身體抖如篩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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